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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初選47人案・審訊第 90 日】


#墨落無悔 #民主派初選 #初選47人案 #港區國安法

獨媒報導 | 2023.07.24

  • 何桂藍:港人幻想維持現狀惟「乜嘢都守唔住」 反抗是明知招致打壓仍實踐相信的事
  • 官打斷何桂藍回答指非發表政治演說場合 何反批官對立法會理解少
  • 何桂藍:「立場姐姐」名字非常尷尬 政治能量非常大但非因自己積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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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獨媒報導】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,被控「串謀顛覆國家政權」罪,16人不認罪,今(24日)踏入審訊第90天。何桂藍繼續作供,就參選宣言作出解釋,當中提及「或者最理性嘅選擇,係認命、放棄抵抗」,但「反抗,先可以改變到香港嘅宿命」。何解釋,很多港人幻想香港可維持現狀,但她認為在一國兩制下,當一國不斷變化,兩制無可能不變,「香港永遠都冇可能留喺『冇民主但都有自由』呢個幻想入面」,她亦不會因此接受一個「表面繁榮但係實際上不斷破壞緊香港」的現狀,形容這是所有參與2019年運動的人的選擇。何又指,當大陸情況不斷惡化,「香港憑咩覺得自己可以偏安一隅、維持住一個有法治有自由嘅地方呢?」

何並解釋,在「乜嘢都守唔住」下,「反抗先可改變香港宿命」就是明知會招致好大打壓,仍實踐相信的事和應得的權利,舉例初選便是民間透過實踐所相信的民主,去抗衡對民主的打壓,形容反抗和自我實現是一體兩面。而何望透過參選,說服民眾即使立法會無法履行憲制責任,議會仍能「助燃場運動」。

何指戴耀廷首要考慮非應對中共打壓 而是盡所能包攬最多民主派參與

何桂藍繼續作供。上周談及取得35+的可能性時,何指認為35+無可能,但戴耀廷則稱民主派可達40+甚至46+議席,但不記得來自哪篇文章。辯方大律師 Trevor Beel 今展示戴耀廷5月發布的〈攬炒,to burn or not to burn?〉和〈請您做一個真正的建制派〉,戴提及民主派或出人意外地達到40+。何確認,並指戴另有文章提及「46+」。

何續指,無論戴提及多少議席,她認為分別是,當大家不斷想如何透過更「激進化」吸引更多人支持時,戴耀廷「從來都係一個方向」、其興趣從來都是重新檢視制度,「搵吓有咩空間可以畀更加多人參與」,「要包攬最多最多嘅香港人去參與」,笑言「佢係想連建制派都說服埋一齊35+嘅」。

何續指,由戴於2017、2018年區議會「填白區」,到2020年辦初選,也是同一思路,並認為戴草擬的「會積極運用基本法賦予立法會的權力,包括否決財政預算案」一句,首要考慮(priority)並非應對中共打壓,而是「盡佢所能將盡量多嘅民主派系都包喺初選呢件事入面」。

image02 ▲ 戴耀廷(資料圖片)

法官李運騰指,但何上周說戴草擬該句是為避免DQ,現在又說不是他首要考慮?何指,與其說戴本人「真係好想避免DQ」,更準確說法是「佢 cater(迎合)緊溫和派對DQ嘅憂慮,同時佢亦都 cater 緊其他人對唔應該迴避呢個核心議題(否決預算案)嘅睇法」,故認為戴首要考慮是大家都能參與,同意法官指是迎合(accommodate)越多人越好。

戴耀廷稱足夠選民「藍轉黃」可能獲46席 官指不切實際

辯方其後在控方提醒下,展示7月2日戴耀廷文章〈搶灘功能界別要「藍轉黃」〉,提及若有足夠數量選民「藍轉黃」,在功能組別「搶灘成功」,便可能獲46席,何稱相信有看過這篇。法官陳慶偉即說「藍轉黃」基乎是不可能,因參與初選首要資格是認同「五大訴求,缺一不可」,陳志全大笑。Beel 說法官是指戴是有些瘋狂,陳慶偉說不是瘋狂,Beel 補充是不切實際,陳慶偉同意。

何稱報名時無看過提名表格內容 理解所指「共識」為辦初選和論壇

辯方續就提名表格發問,問何如何理解「我確認支持和認同由戴耀廷及區諾軒主導之協調會議共識,包括『民主派35+公民投票計劃』及其目標」,「共識」的意思。何先指「我必需要講我簽呢張嘢嘅時候,其實我冇睇到內容」,因她當時理解就是戴耀廷6月9日記者會宣布毋須簽協議,而她是在看到審訊文件夾時「先見到呢份嘢入面有呢幾隻字」。

惟法官陳仲衡指,何應至少有閱讀第一點,「我謹聲明我同意如上文第一部分第一節及第二節所述,獲提名為上述選舉候選人,*並同意提名名單上的各候選人排名的次序(如提名名單只由一名人士組成,請刪去此句)」,因相關部分被刪去。

何指,現在回想當時拿到表格時應已刪去該句,惟陳慶偉指組織者理應不會預先刪去,何指她不肯定,但「由頭到尾我都係話一個人選」。她亦不肯定如何獲得表格,但現時回看理解「共識」是指協調會達成的共識,包括會辦公民投票及其日期,及會辦論壇。

何指大陸情況不斷惡化 港人不能幻想可「偏安一隅」、維持「無民主但有自由」

辯方續問及何桂藍6月18日於 Facebook 發布的參選宣言,何解釋當天開始宣布參加初選和收集提名,並要取得100名新東選民的簽署,又憶述她當日於沙田火車站收取提名,「其實100個(提名)大概10分鐘至15分鐘就有㗎喇。」

Beel 續問及首段內容:「國安法壓境,面對來勢洶洶嘅逼害同打壓,或者最理性嘅選擇,係認命、放棄抵抗;識時務者,會笑我哋螳臂擋車,作無謂嘅抵抗同犧牲。但佢哋永遠都唔會明白,我哋前仆後繼,係因為我哋知道,反抗,先可以改變到香港嘅宿命」,問「反抗,先可以改變到香港嘅宿命」的意思。

何指區諾軒作供時曾指他們這派人是不希望對香港再存有幻想,法官曾問是什麼幻想,何續舉例,帖文提及最理性選擇或是認命、放棄抵抗,而她眼中,很多香港人的幻想就是香港仍然可以維持現狀、有維持現狀的選擇。但何認為在一國兩制之下,「當一國都不斷咁變化嘅時候,兩制係冇可能維持不變,我嘅理解就係香港永遠都冇可能留喺『冇民主但都有自由』呢個幻想入面。」

何續認為,「唔會因為想留住一啲本來就建立喺浮沙上面嘅 privilege(優勢)同自由」,「而去接受一個表面繁榮但係實際上不斷破壞緊香港嘅 status quo(現狀)」,並形容「呢一個就係所有參與2019年運動嘅人嘅選擇」。翻譯一度未能譯出,法官李運騰提出建議,何一度問「我可唔可以自己用英文講?」,李指何或要換個說法,Beel 亦提醒何要盡量簡單。

何續舉例,所謂一國不斷變,就如中英談判或之後很長的時間,「至少國家主席個位都唔係終身制先啦係咪啊」,又指看到2012年後,「中國大陸嘅情況係不斷惡化,咁其實香港憑咩覺得自己可以偏安一隅、維持住一個有法治有自由嘅地方呢?」,因此她說無法假設香港可一直維持現狀。

何:港人「乜嘢都守唔住」、反抗是明知招致打壓仍實踐想實踐的事

Beel 追問,那何說「反抗,先可以改變到香港嘅宿命」是什麼意思?何回應:「香港人成日都會話我哋守住某啲嘢,譬如當法治被破壞,我哋就嘗試守住個法治啦,咁當立法會嘅規章被破壞,我哋就嘗試守住個議會啦,但我認為呢一種心態都證實咗只會令情況越嚟越差,事實上就係乜嘢都守唔住。」

何續提及,早前法庭曾討論「抗爭」是否譯「resistance」,法官李運騰曾指「resistance」只有「抗」但無「爭」的意思,故她認為「contention」較準確,並指她一直提「抗爭」也是「contention」的意思。

image03 ▲ 何桂藍(資料圖片)

何續指,如她早前所說,反抗的同時「必然係同時建立緊一啲嘢」,而她會形容「反抗同自我實現其實係一體兩面」,因此當她說反抗才可改變香港宿命時,是指「我哋要做我哋相信嘅嘢,我哋要尋求去實踐我哋認為我哋應得嘅權利,即使我哋明知咁樣係會招致好大嘅打壓,唔去褪,而係堅持做我哋本身已經做緊嘅野,先至可以改變香港嘅宿命」。

何並指,「contention」本身有「make claim(作出主張)」的意思,「喺打壓嘅人嘅眼中,我哋做嘅所有嘢都係反抗緊佢,但係喺我哋自己嘅角度,我哋從來都係實踐緊一啲我哋想實踐嘅東西。」李運騰問,那何是反抗什麼,和如何反抗?何指宣言提及「國安法」、「迫害」、「打壓」、「極權」,指在此語境下要反抗和抗衡。

何指初選是民間透過實踐相信的民主 抗衡對民主的打壓

Beel 追問是以什麼方式反抗,何指是「實踐我哋本身追求緊嘅嘢」,舉例「佢哋唔畀我哋進行真正嘅民主選舉,透過DQ、透過《國安法》去恐嚇同埋嘗試去操縱個選舉,但我會形容初選就係一場由香港民間自己去做、符合民主原則嘅選舉,啫係話我哋透過實踐我哋相信嘅民主究竟係點樣樣,去抗衡佢哋對民主呢件事本身嘅打壓」。

Beel 問,即透過舉辦初選爭取最多人投票,展示民眾反應,就是她反抗的方式?何回應這是其中之一,並指初選除了是抗衡不公正的選舉制度,亦是抗衡議會無法制衡行政機關的不公義體制。

陳慶偉打斷,指 Beel 是問何除了辦初選,還有沒有另外的反抗方式。何一度稱與其說透過初選抗衡,應該是說用怎樣的態度辦初選,惟陳再打斷並重複問題。何最後指,當時整個運動「非常之廣闊」,有很多反抗形式,但她當時身位就是推動初選。Beel 提醒她回答問題時盡量集中在她個人而非他人看法。

image04 ▲ 代表何桂藍的大律師 Trevor Beel

何指抗衡極權時不獲任何制度保障、要承受「法外」打壓

Beel 續問,宣言中「面對極權,我哋的確一無所有」是什麼意思。何解釋,當時認為選擇抗衡極權時,「香港畀我哋係冇任何嘅制度保障」,他們會承受一些「法外」的打壓,「但係我哋依然選擇咗咁樣做。」何指如此做時,本身以為有的法律和人權等保護,或當有事發生時「傳媒能唔能夠影得到同埋公諸於世⋯⋯」,惟陳慶偉打斷,問 Beel 原本的問題是什麼,並問是否需要知道。

Beel 指他會問下一條問題,並指因文章在控方案情內,要予何桂藍解釋的機會,陳同意,但指何撰文時讀者也是從字面理解,如她有深層的意思,法官作為普通讀者也不會知道。

何指有市民認為議會「拖抗爭後腿」 望說服民眾議會有關鍵作用

Beel 續問及何提到「多年以來,呢個不民主嘅議會,都係吸納、消弭街頭運動能量嘅地方」的意思。何解釋,立法會無法履行其憲制責任,不能監察政府亦不能落實任何倡議,「有啲咩惡法或者不公義嘅撥款佢都係守唔住」;惟每當有選舉,「大家嘅關注點都會去晒選舉嗰度,因為大家硬係覺得選多幾個位,件事就總會有啲變化。」何續指,因此每次大型社會運動最後都會轉化成選舉的資本,但議會又無法落實社會運動所爭取的訴求,相當於吸納了社會運動的政治能量後,「但係喺制度入面乜嘢都爭取唔到。」

李運騰續問,何帖文提及「喺今時今日嘅香港,議會要去助燃場運動」,但如立法會不能履行其功能,何又說重要的是在選舉引起公眾討論,那選舉後議員應該做什麼?

何解釋,她當時是回應一個較主流想法,就是很多市民很清楚、甚至會說「立法會係廢嘅」,選的唯一作用是「攞十萬蚊人工嚟到幫抗爭者」,否則就是純粹將視線由運動轉移去議會,認為議會「拖抗爭後腿」。而何說「議會要去助燃場運動」,就是希望說服這些人,「議會或者唔會做到好多嘢」、只是「助燃」,但它仍有關鍵作用。

何承認《國安法》下當選民主派議員非常少 無法想像可做什麼

至於初選後當選的議員如何走,何承認在6月中的時空,「我係想像唔到嘅」,因在《國安法》下,她當時推想即使有選舉,可以入閘、當選、成功宣誓的民主派「一定都非常少,甚至亦都唔係我本人」。惟即使如此,她認為入到議會的民主派仍要「用盡議會呢個空間」。

李運騰追問是什麼空間,何續指「如果喺一個人數非常少嘅狀態之下,盡責審議就更加重要,盡量去 expose(曝露)政府喺推唔同政策時嘅不義行為,令公眾唔會被蒙在鼓裡」,解釋因有些資訊的確只有議員才可獲得和可質詢官員,「但係呢一啲嘢好老實講,對當時嘅我嚟講係太過遙遠。」

李運騰問,故當何說議會要去助燃運動時,其實沒有具體的圖畫,因她想像不到會發生什麼事?何指自《國安法》5月底宣布後,其焦點已轉至選舉如何取得最大票數上,當時甚至連7月1日後會發生什麼事「我都想像唔到」。

何認為《國安法》下民主派亦不能退讓

李運騰再問,何指若民主派只有少數會盡責審議,那與以往民主派所做的有何分別?何聽問題時掩口發笑,並指有兩點回應。Beel 提議可先小休,早休後問及何帖文稱《國安法》下「民主派唔可以再係咁退讓,否則就會被逐個擊破,我地只可以用盡一切方法同中共周旋到底」的意思。

何一併回應,理解《國安法》是嘗試將本來合法的行為變為非法(outlaw),將盡責審議行為也當成「嚴重干擾」,如立會主席做了不公正裁決,民主派據理力爭也可能犯法,惟何指這情況下,「我認為民主派都唔應該退讓。」

至於「逐個擊破」是指DQ問題,何重申認為反對《國安法》已會被DQ,亦觀察到很多參選人為避免DQ,「連一個立法會議員喺《基本法》框架下係有權否決財政預算案呢樣嘢都唔承認」,但何認為:「係咪真係做係一個問題,但你承唔承認立法會議員有呢個權力係另一個問題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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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獨媒報導】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,被控「串謀顛覆國家政權」罪,16人不認罪,今(24日)踏入審訊第90天。何桂藍繼續作供,表示明知民主派無法取得35席,仍認為「選舉要打落去」,因要透過投票展示港人有取得35席的實力和意志;而若北京以DQ等應對,便要面對「好大嘅合法性危機」,讓全世界得知北京透過操縱選舉掩蓋港人真正意願。法官陳慶偉一度形容初選是浪費時間和金錢,惟何不同意,指社運很少達到最初訴求,但過程會打開新的空間,又指大部分港人心知中共治下爭民主「從來都係一場妄想」。

法官李運騰打斷,指這並非發表政治演說的場合,惟何指法官可作出定義和發問,但她不准回答是「好唔公平」。法官指其回答不相關,惟何質疑「其實你哋對立法會嘅理解咁少,你點樣分咩係 relevant 咩係唔 relevant?」,又表明「你呢個判斷係好有瑕疵嘅」,法官陳慶偉反駁其錯誤只是由上訴庭糾正。

何桂藍與岑敖暉拍片 指35+無可能但選舉仍要「打落去」

何桂藍繼續作供。辯方大律師 Trevor Beel 問及她6月26日,在 Facebook 發布與岑敖暉拍攝的片段,何指應是在發布前一兩天在其選舉辦公室錄製,為其競選宣傳一部分。

Beel 問及,何於片段提及「民主派如果可以喺呢一個立法會選舉達成一個不可能嘅任務,攞到35席,攞到立法會過半嘅主導權,我哋就可以逼出一個北京冇可能接受到嘅局面,從而令到佢用更加瘋狂嘅方式去應對,要付出更加高昂嘅政治代價」。

何解釋,當時主流討論是預期北京一定會用方法阻止民主派過半,有人認為「還掂全部都會DQ㗎喇,咁仲投嚟做咩呢」,而她和岑拍片就是想作出回應,清晰告知選民他們意識到取35席是無可能、亦意識到北京一定會用DQ等方式阻止,「但我仍然認為呢個選舉要打落去。」

何稱港人行動逼政權不得不回應 但強調「從來都冇人逼佢鎮壓」

陳慶偉問,何是指選前抑或選後DQ,何指早前已曾回應,重申2、3月時認為民主派可能贏到35席,但當選後會被DQ;至4月底兩辦譴責郭榮鏗「癱瘓立法會」、將盡責審議行為說成是「政治攬炒」,何認為大大擴大了可DQ的範圍,要在選舉取得35席已是無可能,「唔會有任何一個民主派做過議員嘅人係安全㗎喇」;至5月底《國安法》宣布,何更認為「大規模DQ」是無可避免,除非香港當時民氣低落到令中共判斷,就算不DQ也未必選到35席。

何續指,因此認為選舉仍要「打落去」,就是明知無可能取得35席,仍要找方法展示香港人當時的政治意志,去證實香港人有「實力」去取得35席;而港人行動是逼政權「去做一個選擇」、「不得不回應」,「佢不得不喺鎮壓、或者妥協、回應民意之間選擇。」但何強調:「從來都冇人逼佢鎮壓嘅。」

官問何有否告知戴耀廷初選浪費時間金錢 何:非常之唔同意

陳慶偉其後問,那何桂藍在第二次會議是否無提出對DQ的關注,何指「係唔需要提嘅,因為兩辦咁樣講之後,民主黨、公民黨都自己搵晒 Plan B 㗎喇即刻」。林卓廷和鄭達鴻說「吓」,黃碧雲揮手示意沒有。何續指這是她由政情專欄獲得的資訊,「我知道《明報》嘅政治記者有幾厲害」,但會上無討論「Plan B」身分。林卓廷再說「吓」,陳志全發笑,有被告低聲討論。

image06 ▲ 黃碧雲(左)

陳慶偉續問,那何當時有沒有告訴戴耀廷,初選是浪費時間和金錢?何重申,很少社會運動能真正達到原初聲稱的訴求,「但過程中佢會建立咗一啲嘢,打開咗一啲新嘅空間」,又指:「我非常之唔同意嘥時間嘥心機呢一個講法,我相信絕大部分嘅香港人心底裡都知道,喺中共治下爭取民主從來都係一場妄想。」

官打斷指非發表政治演說場合 何質疑官對立法會理解少

李運騰一度欲打斷,並着何冷靜,何指「我好 calm 喎咩事」,又疊聲指「我希望完埋頭先嗰句先,我唔希望被斷章取義」。李指不可以,「因這不是一個讓你發表政治演說的場合。(“You can’t, because it is not the occassion to make political speech.”)」何回應:「呢個係一個問題我必須要回答,你問完問題又唔畀人答我覺得好唔公平⋯⋯即係法官就可以定義呢一場嘢,然後將呢個問題 put to 我但我就唔可以回答。」李指視乎何答案的相關性,陳慶偉亦指「如果你的答案與案無關,我們就不會讓你說」。

何提高聲量說:「其實你哋對立法會嘅理解咁少,你點樣分咩係 relevant 咩係唔 relevant?」李運騰指認為可由其大狀在陳詞交代,陳慶偉亦對何表示:「我已做了法官25年」,何插口說:「但係你唔知道咩係分組點票。」

陳慶偉遂望着何說,「我可能不知道很多事情,但我知道什麼是相關,什麼是不相關」,何即說:「我就係要指出你呢個判斷係好有瑕疵嘅。」陳慶偉指着何回應:「那沒有問題,但我錯誤的決定不是由你來糾正,而是由上訴庭來判斷。(“That’s fine, but my mistaken decision is not going to be corrected by you, but by the Court of Appeal.”)」

Beel 其後着何聽清楚和集中回答問題,李運騰亦着她回到謄本的段落,何問:「咁我仲需唔需要答嘥唔嘥錢、嘥唔嘥時間呢個問題?」陳慶偉指認為她已回答,就是運動未必會得到期望的結果,但會打開一些空間,並問何所說的結果是否不一定是戴耀廷預期的結果。何說「我覺得你已經 mixed up 咗邊個結果打邊個結果,你可唔可以由頭講一次」。陳慶偉說他不會重複,若何不明白就算了,他會視何不想答他的問題,何語氣加重:「我根本都唔明你問乜!」

翻查資料,何上周五談及議會「冇乜嘢做到」、「議會絕非抗爭終點」時,陳慶偉曾問何桂藍有否將其說法告知戴耀廷和其他初選組織者,並總結何想法即是「35+計劃是浪費時間和金錢」,惟何當時已表明無表達過陳慶偉所指的看法。

何稱如港人以投票展示取35席的實力意志 北京以DQ應對會面對很大合法性危機

何桂藍其後在主問下,同意她當時望鼓勵人於初選投票。李運騰續問,惟若何認為民主派會被DQ、不能達致35+,又如何能實現何稱北京不可能接受的局面?何回應,問題是若港人因此而決定「算喇咁我唔投票喇」,「咁北京嘅目的就達到喇」,因北京不需處理任何事。

惟何指,如港人仍在初選和正式選舉投票,「畀香港、北京甚至世界清晰見到香港人本身係有攞到35+嘅實力同埋意志」,那無論北京是採取DQ或其他方式應對,「佢都要面對一個好大嘅合法性危機,因為全世界都會見到呢個根本唔係香港人嘅意願,北京係透過操縱選舉嚟掩蓋香港人真正嘅意願。」

何續補充,因此即使知道無法取得35席,也要在初選取得相應票數。李運騰質疑,初選只涉五個地方選區和兩個功能組別,並不能知道是否真能達到35+。何解釋士氣會有間接影響,指無初選的功能組別本身應屬很難爭取的界別,但若地區直選在初選的氣勢「搞起咗」,認為功能組別選民也會嘗試可否贏到議席。

李運騰其後問,何認為取得35+的目標基本上不可能,那她有否告訴戴耀廷?何指與戴在協調會以外無交流,但她選舉文宣一定有這樣公開表達;又指想起第二次協調會議討論運用基本法權力條款時,無提過是否一定要取得35+,其印象是當時「35+攞唔攞到已經唔係大家關注嘅事情」。林卓廷輕聲說「吓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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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獨媒報導】47人涉組織及參與民主派初選,被控「串謀顛覆國家政權」罪,16人不認罪,今(24日)踏入審訊第90天。何桂藍繼續作供,同意對「立場姐姐」稱呼不太受落,解釋若在運動出名會成為資產、如「名聲嘅暴發戶」,但「立場姐姐」名字「非常之尷尬」,人們是因抗爭者「無臉孔」而改為關注直播抗爭者行動的她。何認為該稱呼「屬於成場運動」,其非常大的政治能量非因她本人而積聚,而是很多無名抗爭者行動帶給港人感受聚合而成的「icon」。何又認為就初選論壇,所謂「鬥黃」是很重要的路線辯論,直言新東論壇候選人除追求民主外,「基本上大家都係冇乜 common ground(共同之處)。」

此外,何亦指反修例運動於2020年5月進入中美角力,很多港人覺得香港只是一隻棋子,惟何直言2019年運動精神在於不可再有「靠人」的心態,認為港人應該「堅持自己嘅抗爭」,望以「破局」概念令港人突破規矩,致當權者無法再控制香港局面。

何桂藍單張有與岑敖暉合照 稱「排除法」選岑、其政見「可接受」

何桂藍繼續作供,辯方展示何3份選舉單張,分別提及「向世界展現 港人面對極權的頑強姿態」、「中共推『國安立法』 香港變『一國一制』」及「國安法打到嚟監控有冇得避?」,每份均有岑敖暉的相片,其中一份亦有何與岑的合照。

法官李運騰關注為何會與岑一同宣傳,何解釋地區直選候選人常配合超區候選人宣傳,而參選超區包括鄺俊宇、涂謹申、王百羽、李予信,何以「排除法」選擇岑。法庭傳譯主任一度將暱稱「王伯」的王百羽譯為「Uncle Wong」,庭上傳來笑聲。

image08 ▲ 王百羽(資料圖片)

李運騰續問何政見與岑相似?何說「不如唔好用『近似』,用『可接受』呀」,又指首兩份單張「全部都係我寫」,監控一份則由團隊成員準備,由她批准。岑的單張也會有她的相片。

何指「攬炒」發生後望以「破局」延續運動、令港人突破規矩致當權者無法控制

就單張提及「參與議會戰線,不是因爲仍相信制度,而是因為相信香港人,絕不會甘心向極權屈服,相信香港人,有不惜代價但求破局的決心」,何重申不覺得入議會可爭取到實際的東西,但相信即使制度不利港人也不會甘心屈服。何又指5月時中央宣布訂立《國安法》,美國亦作相應反應,很多人認為「攬炒已經發生咗㗎喇」,「攬炒」不再是目標;而運動繼續下去,何望以「破局」的概念來延續。

何解釋,「局」是指當權者會設立很多不公平的規矩,「然後威脅你一定要跟住佢呢啲規矩嚟玩,佢會令你覺得必須要接受呢一個係現實,冇 alternative 嘅」,惟何表示「只要香港人夠齊心嘅話,我哋係可以突破到呢啲規矩,令到當權者冇辦法再透過呢啲規矩黎控制香港嘅局面」,當權者要思考回應民意或以其他方法掌握局面。

image09 ▲ 資料圖片:岑敖暉(左)、何桂藍(右)

何不同意港人自視為大國角力「棋子」:2019精神在於不可再有靠人心態

就單張提及「當香港正式進入『攬炒』年代,我們更加要讓世界看見,中美角力之間,香港人堅持抗爭的身影」,何重申5月底中國和美國均有「做嘢」,很多香港人認為「已經去到一個大國角力嘅 level 喇,咁香港仲有咩可以做呢」,甚至關注美國政治多於香港政治,「唔再問香港人本身可以點,淨係喺度諗美國可以點樣點樣去對付中共。」

何不同意這種想法,直言只是將港人以往對政治明星的崇拜或依賴轉移至外國政府,但她認為2019年的精神,在於「我哋每個人都唔可以再有一個靠人嘅心態,要去諗自己可以做啲咩」。何指當時很多港人會覺得「香港好似只係一個棋子」,甚至覺得應主動迎合大國角力間「棋子」的角色,惟何認為,「香港人應該堅持返自己嘅抗爭,做返自己嘅嘢。」

何稱香港運動從來非為破壞而是爭取更好香港 過程難免承受打壓

李運騰問及,「攬炒年代」是指一個持續一段時間的過程?何解釋無論《國安法》還是美國對港政策,影響都非常深遠。至於「堅持」,何解釋是「做返香港人由19年開始一直做緊,甚至由八十年代開始一直做緊嘅嘢」,明知有打壓仍「實踐我哋應該有嘅權力」。

單張另提及因「攬炒」而來的「陣痛」,何指認為香港的運動,「從來都唔係為咗要破壞香港,從來都係為咗爭取一個更加好嘅香港,但過程中我哋好難免要承受一啲打壓。」

何桂藍:單張從沒提及否決財案和五大訴求

Beel 續問,《國安法》通過的消息傳出後,何曾否修改或停印單張。何指原本單張有一些關於監控和資訊安全的本地法律討論,但因《國安法》來到後「已經無意思」,故作出修改;原本單張亦較多提及初選意義和9月正式選舉的部署,但之後大部份也改成講述《國安法》的影響。何指呈堂單張均是5月底後準備,為已修改的版本。

何並指,無論《國安法》實施前或後,所有她草擬的單張都沒有提及否決財政預算案和「五大訴求」。

何:「鬥黃」是重要路線辯論、新東論壇候選人「基本上冇乜 common ground」

Beel 之後就初選論壇目的提問,何解釋初選論壇與過往其他選舉論壇很不同,是只有民主派參與的論壇,並提及6月底時有很多聲音希望民主派能夠「團結一致」取得「35+」,亦覺得有關「墨落無悔」聲明的爭拗「好煩」,惟何不同意,認為「所謂嘅『鬥黃』係好重要嘅一啲路線辯論嚟嘅」。

何續指過去在正式選舉論壇中,民主派候選人即使有分歧,也會集中火力質問建制派,反而沒有處理過自己陣營之間的分歧;但何指事實上出席新東初選論壇的候選人,「除咗大家都係追求民主之外,基本上大家都係冇乜 common ground(共同之處)嘅」,又提及她在論壇才第一次聽到林卓廷對否決財政預算案的立場。

何續指,「我自己都好唔同意話一個 agreement 或者點樣,就統合晒所有人嘅觀點一定要一齊跟咁喇」,而她首次協調會提及如要有共同綱領,便望透過公投交由選民決定;雖然最終無法讓選民決定,但論壇的辯論機會,讓選民可透過初選去選擇想要的路線。

何稱輿論將否決財案塑造成派系紛爭而非事件本質、致未有形成很多討論

何其後重申,當時有人提出所有參加初選的人都要認同一個共同綱領,她認為如涉綑綁民主派入議會後行動的討論選民都應參與;又指「掟汽油彈嘅係黃,投民協投咗四十年嘅一位深水埗婆婆都係黃」,不認為「幾十個候選人坐埋一齊決定咗一個方向之後,就要數以百萬計嘅民主派選民都要一齊去跟從」。

陳慶偉追問選民如何能決定共同綱領,何舉例2014年佔領中環曾將數個普選方案交市民公投,終有80多萬選民投票。陳續問,但若何指候選人無共同之處,那選民又如何能同意任何事情?

image10 ▲ 2013年6月9日「和平佔中」第一個商討日(資料圖片)

何指選舉並非「投票嗰一下」,假如選民毋須就共同綱領投票,對相關討論就不會如此上心;但若他們有份投票決定,才會「睇晒」選前討論,並形成自己判斷,又指2019年以來很多議題也是這樣處理,如「連登討論區」的正評和負評可影響現場決定。何指無制度可充分反映所有參與者意願,但認為應盡量做到這點。

何續指,否決預算案未有在2020年「形成好多嘅討論」,因為輿論當時將議題塑造成抗爭派與其他黨派間的「二元紛爭」,只聚焦在派系爭論,而不是事件本質。她認為,若選民當時可討論民主派取得35+後入立法會可做什麼,那2020年的討論便會很不同。

Beel 其後問,候選人來自不同黨派,「共同綱領」是難以實現?如可以的話何希望會有什麼內容?何思考一會說:「好難而家咁樣兜返轉頭去睇喇」,法官陳慶偉發笑。

何:「立場姐姐」稱呼尷尬 因抗爭者「無臉孔」才獲關注

Beel 其後引述何桂藍於論壇被介紹為「前記者,人稱『立場姐姐』」,何上身微嘆氣說「係」。Beel 指她似乎對這稱呼不太受落,何再托頭無奈說「係」。Beel 再問何於論壇稱「『立場姐姐』呢個名,唔淨係屬於我,亦都屬於成場運動」是什麼意思,何一度就「立場」笑指「呢個要問(時任《立場》總編輯)鍾沛權喎,唔係我決定㗎嘛」。

何續解釋,一般而言如在運動「出咗名」、有好高的知名度,「咁嗰樣嘢會成為咗你一樣好好嘅 asset(資產)啦」,尤其在選舉內「如果你真係想攞嗰個位嘅話」,「我會形容係名聲嘅暴發戶」。

惟何續指,「『立場姐姐』呢個名係非常之尷尬嘅」,因為當時人們關注她是因她直播抗爭者行動,人們關注的是運動和抗爭者;但何指人們因抗爭者是「無臉孔」(faceless)而無法知道其身份,故關注「就去晒揸機嗰個人度喇」。何續指雖然積聚在「立場姐姐」的政治能量非常大,但其實這股能量並不是因為她本人而積聚起來,而是「好多無名抗爭者嘅行動,佢哋帶畀香港人嘅感受聚合而成嘅一個 icon」,因此認為該稱呼是屬於整場運動。

何稱若取過半票數可奪局面主導權

至於何提及入議會「唔係講緊再投議員入去議事咁簡單,而係要奪取主導權,將立法會變成人民嘅武器」,何重申議會是反映人民意願的場所,而《國安法》即將實施時,大家有很強烈「無嘢做到」或「唔知做咩好」的心態,而她認為若匯聚到百萬港人,「投一個足以喺立法會過半嘅票數出嚟」,便能奪取當時局面的主導權,政權便需作出回應。


案件編號:HCCC69/20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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